美国各州所占的选举人票数538票
说起美国大选,一个最基本的常识,就是总统选举的最终投票并不采用通行的全民投票,简单多数胜出的方式。美国的选举,采取选举人团(electoral college)制度,即每州选民并不直接投票给候选人,而是投票选出总统选举人。投票结束后,在该州得到简单多数票的候选人将获得这个州的全部选举人票,亦即赢者通吃(Winner-take-all);取得所有选举人票中最多数的候选人方可当选总统。而每州的选举人票等于该州在国会中的席位数,参议院席位每州2席,众议院席位则根据各州人口比例分配,每周至少一席。
伊利诺伊州 | 22票 | 怀俄明州 | 3票 | 康涅狄格州 | 8票 | 弗吉尼亚州 | 13票 | 缅因州 | 4票 |
印第安纳州 | 12票 | 夏威夷州 | 4票 | 科罗拉多州 | 8票 | 西弗吉尼亚州 | 5票 | 犹他州 | 5票 |
佛罗里达州 | 25票 | 特拉华州 | 3票 | 新墨西哥州 | 5票 | 内布拉斯加州 | 5票 | 蒙大拿州 | 3票 |
田纳西州 | 11票 | 阿肯色州 | 6票 | 亚拉巴马州 | 9票 | 路易斯安那州 | 9票 | 俄勒冈州 | 7票 |
马里兰州 | 10票 | 肯塔基州 | 8票 | 亚利桑那州 | 8票 | 俄克拉何马州 | 8票 | 罗得岛州 | 4票 |
马萨诸塞州 | 12票 | 内华达州 | 4票 | 阿拉斯加州 | 3票 | 新罕布什尔州 | 4票 | 密苏里州 | 11票 |
明尼苏达州 | 10票 | 艾奥瓦州 | 7票 | 南达科他州 | 3票 | 南卡罗来纳州 | 8票 | 俄亥俄州 | 21票 |
得克萨斯州 | 32票 | 堪萨斯州 | 6票 | 北达科他州 | 3票 | 北卡罗来纳州 | 14票 | 密歇根州 | 18票 |
华盛顿州 | 11票 | 爱达荷州 | 4票 | 密西西比州 | 7票 | 加利福尼亚州 | 54票 | 新泽西州 | 15票 |
佐治亚州 | 13票 | 佛蒙特州 | 3票 | 威斯康星州 | 11票 | 宾夕法尼亚州 | 23票 | 纽约州 | 33票 |
华盛顿特区 | 3票 |
这样的组合方式使得人口最多的加利福尼亚州拥有55张选举人票,而不少人烟稀少的小州则至少有3张选举人票;选举人们将在选后次年的1月在华盛顿正式投票选出总统。这样的选举制度,既显示出了大州的人口优势,又通过设定最低选举人票数保障了小州的话语权,从而维持州与州之间的相对均衡。也正因为这样独特的制度设计,使得最后的当选人有可能在普选票中未能获得多数,却获得多数的选举人票;道理很简单:打个极端的比方,胜者只要在5个10张选举人票的州中都以一票优势胜出,那么他就能获得这50张选举人票,至于剩下的一个拥有40张选举人票的大州,哪怕得到0票,也不会影响他最后当选。选举人票的结果是50∶40。
2000年的总统大选,正是在这样复杂的加减法和司法争议中,让布什在普选票输给戈尔50余万票的情况下,却在关键的佛罗里达州,以537票的优势胜出,从而拿下至关重要的25张选举人票,当选总统。佛罗里达,也由此成为美国大选概念中最为普罗大众所熟知的一个名词。佛罗里达与俄亥俄、宾夕法尼亚在近几届大选中都被认为是决定选战胜负的关键三州,两党在其余各州的选举人票大致相等,而谁只要能拿下这关键三州中的两个,就能够取得大选胜利。佛罗里达在选战中的地位如此重要,然而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却在上周末做出一项决定,将剥夺佛罗里达州在8月底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全部120个席位,换而言之,佛罗里达州将在决定民主党总统候选人的过程中失去发言权。
这项决定的影响十分巨大。在美国的总统初选体制中,在各个州获胜的总统初选人将获得该州的全部代表提名,而佛罗里达州的代表资格被剥夺,就意味着佛州的初选变成了鸡肋选举,候选人将几乎不再会去佛罗里达组织竞选活动,而佛州选民所关心的各种议题也将不再是候选人政策制定的焦点,最后选出的民主党参选人,也因此可能将很难获得佛罗里达州选民最后的支持。对于佛罗里达这样一个足以左右选举最后结果的大州而言,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做出这样一项决定,可以说无异于公然自戕,但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也自有他的苦衷。
事情还得从佛罗里达州为什么被罚说起,佛罗里达州州议会在不久前投票决定,将该州明年的初选日期提前到1月29日,这触犯了民主党全国委员会此前的规定,即除艾奥瓦、新罕布什尔、南卡罗来纳、内华达四州外,其余州不得在2008年2月5日前举行总统初选。在笔者此前的文章里提到过,美国两党通过党内初选决定最终提名参选人,而最早举行党内初选的几个州,由于结果最先出炉,领先的候选人因而获得全国范围的关注,并凭借开门红,一举夺得最终提名。纵观初选制度开始以来,没有在艾奥瓦和新罕布什尔(传统上最早举行初选的两州)获胜,却最终获得党内提名的,屈指可数。而2008年的大选,又是自1952年以来最为开放的一次大选:没有现任副总统参选,没有上次参选落败的候选人参选。因为没有明显占优的候选人,选战打起来也最为激烈,关注度也最高。
由于这次选举竞争激烈,广受关注。各州都争先恐后的提前自己的初选日期,初选日期越提前,所发挥的导航作用就越大,候选人对于这个州的选民关注的经济、国防诸多问题都会十分关注。每年最早初选的新罕布什尔与艾奥瓦,可以说获得了各阵营空前的投资与重视。也正因为此,其他州也都对提前初选分外眼红,每一次总统大选前都有很多州试图提前初选,但今年各州的动作分外大,决心也分外坚决。有二十多个州已经决定把初选日期提前到2月5号——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限定的最早日期。而更有不少州跃跃欲试,要突破2月5日的禁令。佛罗里达正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州,该州决定将初选日期(传统上共和党与民主党初选日期相同)提前至1月29号后,同样位于南方的南卡罗来纳为了确保南方初选第一州的地位,决定将自己的初选日期从此前被批准的1月29日前移至1月19日,而这一前移又导致了原本定于1月18日和1月22日进行初选的艾奥瓦、新罕布什尔开始讨论前移问题,这两个州的相关法律都有明文规定,本州初选时间必须位于全国第一(艾奥瓦与新罕布什尔初选方式不同)。而就在佛罗里达受罚不久,密歇根州参议院也做出决议,将该州初选提前至1月15日,而怀俄明州更一举把初选时间定在1月8日。从目前的状况看,第一场艾奥瓦州的总统初选甚至有可能在今年12月,圣诞节后就会举行。初选提前的另一个恶果就是两党的总统候选人在2月初就迅速出炉,可这距离正式提名还有半年之遥。由此引发的竞选资金问题,也是目前初选提前的危害之一。
看到目前这样的混乱局面还有愈演愈烈之势,也就不难理解民主党全国委员会为何重罚佛罗里达州了。在民主政体下,一切规则都应当是预先设定好的,佛罗里达在初选前夕却突然违反规则,导致混乱不说,还会激发其他州效仿,这样的初选前移骨牌,将会一推而不可收,望不到边际。如果每个州都将初选前移,那么少数州提前初选的制度也就失去了意义。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重罚佛罗里达,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杀鸡儆猴,让其他州望而却步,不敢再将初选提前。而决议中也说明,佛州民主党部如在30日内与全国委员会协商确定妥协方案,则处罚取消,但对于佛罗里达来说,妥协并不是那么简单。
佛罗里达州的议会由共和党控制,因此提前初选由州议会决定就意味着民主党人无法反对这一结论。虽然对共和党来说,初选提前同样将破坏规则,但是共和党全国委员会的罚单可能要比民主党开的晚,开的轻;再加上初选提前已经订为法律生效,也就意味着1月29日的初选非办不可了。佛州民主党也有自己的苦衷,自从2000年民主党在佛州不甘不愿的输掉之后,佛州民主党陷入低迷状态,2004年布什拿走该州55%的选票,而在2000年以后的选举中,民主党只赢得过一场轻松的参议员选举。如果这次将佛州的初选变为鸡肋,势必将再次重挫当地民主党支持者的情绪,低投票率,低支持率都是意料中事,那么民主党能否拿下佛州,就是命悬一线了。
话说回来,对于民主党全国委员会而言,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向各州发函,请有意提前初选的州登记,佛罗里达当时并不在意。如今到了初选门口却又违反规定,实在恼人。今年民主党为了增加初选的代表性,除过南部的南卡州外,还增加了西部的内华达。这样的代表性本已足够,却要面临一波又一波的提前初选热,民主党主席霍华德·迪恩心中也不好受。正如新罕布什尔州州务卿所说,并不是每个州都应该提前初选,就如同并不是每个城市都应该有自由女神像一样。只有纽约有自由女神像,也只有艾奥瓦、新罕布什尔有提前初选,至于其他州,只有默认现实。政治从来都不是绝对公平,规则就是规则,不可能随意更改。但对于这次的佛罗里达与民主党总部之间的争斗,如果不能避免更改规则,民主党所应考虑的是如何压制其他州初选的相应提前。毕竟这场初选的多米诺,一旦推倒,就望不到停下的那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