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10月,美国阿拉斯加州发现了世界级大油田,原油储存高达60亿桶,现有技术能开采的约为24亿桶,该油田是人类近40多年来发现的最大油田。
这一发现,对非欧佩克国家无疑是个好消息,但有一个国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这就是俄罗斯。因为阿拉斯加曾是俄罗斯帝国的一部分,却在1867年以720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美国人,平均每英亩土地仅值两美分,下图为原始支票。
完成这一交易的沙皇并非昏庸无能之辈,而是颇负盛名的亚历山大二世,可他为什么要卖掉阿拉斯加,让现在的俄罗斯人悔青肠子呢?这就要从俄罗斯的殖民史说起。
一、出卖阿拉斯加是俄罗斯扩张的分水岭
14世纪的俄罗斯,其前身是附属于金帐汗国的莫斯科公国,直到1480年才取得独立,由于它在独立时继承了蒙古人落后、保守的半奴隶制度以及不发达的经济,被西欧诸国视为“野蛮人”。
公元16世纪,俄罗斯人越过乌拉尔山脉,向东殖民,已经衰弱的蒙古人无力阻挡,俄罗斯人迅速的将诸汗国纳入统治。
17世纪时,俄罗斯在东方的扩张首次遇到阻碍,被迫从野人女真故地撤离,但仍旧占领了贝加尔湖以东约20余万的中国领土。差不多同时,俄罗斯探险队越过白令海峡,建立了在北美的首个殖民地。
19世纪中期,通过逼迫清帝国割让远东、中亚15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。在1866年,沙俄疆域达到鼎盛,成为了一个横跨亚欧美三大洲的庞大国家,总面积高达2280万平方公里,占地球表面积的六分之一。
从这几个世纪来看,以出售阿拉斯加为分水岭,俄罗斯人的扩张可以明显分为前后两个阶段。前一个阶段中,俄罗斯对土地的追求可能是仅次于蒙古人的,但蒙古人从未对荒原地区有效管理,而俄罗斯人却不计成本的进行扩张领土。
后一个阶段中,俄罗斯人的领土开始渐渐缩小,直到苏俄在二战前重新扩张。但苏俄也未能恢复到顶峰时的疆域面积,维持时间更加短暂。
二、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土地买卖
其实,早在1859年,俄罗斯人打算向美国人出售阿拉斯加,但当时的美国正值南北战争期间,无力购买。1860年,俄罗斯从中国获得了太平洋不冻港——海参崴,一度打消了出售意愿。
但在1867年3月,又重新向美国人提出了这一交易,1867年3月30日,双方达成交易,阿拉斯加以700万美元和20万手续费成交。1868年8月,美国支付了该款项。这场交易被称为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土地买卖。
三、沙皇为什么出售阿拉斯加?
广为人知的原因是来自英国人的威胁,尽管俄罗斯人在殖民领域取得了举世罕匹的成就,但它仍然落后于英国人,阿拉斯加与加拿大接壤,能够造成俄、英两国的直接冲突。在1853年的克里米亚战争中,俄罗斯军队惨败于英法联军,阿拉斯加被英国人轻易占领。
新继位的沙皇亚历山大二世,担心英国人以白令海峡为跳板,进攻西伯利亚,而沙皇对西伯利亚荒原的控制力并不比俄属北美强多少,于是就打算将其卖给美国,作为英、俄之间的一个缓冲区。
稍隐蔽一点的原因是俄国人的防御能力,早在18世纪,英国人、法国人、西班牙人、美国人就对俄罗斯人涉足美洲非常不满。并迫使俄罗斯人于1822年,放弃了俄属北美南部的一部分土地,这是俄罗斯第一次放弃美洲领土。
不久后,俄罗斯人就不得不再度北撤,直到与美国确定了俄属北美的永久南界。因而在公元1860年,当俄国获得中国东北的不冻港,拥有了更强运兵能力时,沙皇暂时打消了出售这一土地的意愿。
但俄罗斯人很快就发现,无论俄国再怎么加强在他们美洲的军事部署,也无法与美洲任一列强相媲美:阿拉斯加的俄国人,仅有区区2500人,接受俄国统治的“人民”也不过1万余人,而与俄国竞争的,是数十万法国人,上百万英国人,以及数量更加庞大的美国人。下图为俄属北美最早的划界。
最根本的原因则在于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所推行的近代化改革。克里米亚战争结束后,沙皇立即着手改革,包括解放农奴、改革军制、修订司法制度等。遭到了贵族、奴隶主、革命者的极力反对,亚历山大二世采取铁腕镇压,招致了越来越频率的恐怖袭击,引发了社会的动荡。
贵族、奴隶主、革命者将这一切归罪于沙皇的改革,甚至刺杀沙皇,本已空虚的国库也难以应付改革的花费。而英、法、奥等欧洲列强的敌对态度,使俄国无法从他们那里获得必要的资金援助。
于是,对沙皇而言,如何处置年年亏空的俄美公司,渐渐变成了一道二选一的单选题:是卖掉阿拉斯加,继续近代化改革?还是废止改革,保留农奴制,沦为“东欧病夫”,让英、美等国在下次战争中夺取阿拉斯加,甚至是更多的领土?这并不难选择。
因此,为了减少国内阻力,急需用钱的沙皇开始大肆宣传阿拉斯加的“坏处”,并表示这是一块毫无用处的废土地——尽管当时已经发现金矿。
在大西洋另一岸的美国,也经历了与沙皇相似的舆论战,共和党人对该购买计划大肆嘲讽。不同的是,沙皇面临着真正的困难,美国人则是为了降低价格,打击政敌,这使得美国人在价格战中稳据上风。公元1867年4月9日,美国参议院以37票支持,2票反对的压倒性优势,批准了这一购买计划。
在购买之后,美国舆论立刻转向,普遍给予了肯定的评价。大多数人认为,美国会得到长远的经济利益,获得俄国这一反对英国霸权的潜在盟友,更重要的是,它有利于美国获得英属哥伦比亚的土地,为数不多的质疑也因为总统和国务卿的强硬回击而消散。
对于俄罗斯人来说,这也不是一场亏本的买卖,美国人赢在未来,俄罗斯人却赢在当下,因为它帮助沙皇将近代化改革维持了下去,这对俄国的影响远远大于阿拉斯加对美国的影响:俄国重新回到了列强行列,被人不安地看作一个好斗的世界强国,而非落后、愚昧的“野蛮人”。为此,亚历山大二世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,他于1881年被国内的反对者所刺杀。
而在同一时代,同样在英法联军手里惨遭败绩的大清帝国,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。帝国甚至一度挪用海军军费修缮皇家园林,这一态度使中国遭受更为耻辱的失败,耗资巨大的“洋务运动”最终半途而废。亲们又是怎么看待的呢?